清 茶 Monstar 7°-

[张佳乐中心/韩张]人生最痛苦的时刻

慕谨汐汐汐汐汐:

人生最痛苦的时刻


张佳乐中心/韩张


 


人生最痛苦的时刻,不是四度与冠军失之交臂,而在于酝酿了满满的睡意却终敌不过憋不住的一泡尿。


 


张佳乐大彻大悟这个哲理的时候,正处在哆哆嗦嗦奔向厕所的旅途中。十一月中旬的北方,用一个字形容那天气,只有冷,至于冷得多绝望,那是一种每天都在掰着指头数日子,对供暖翘首以盼的复杂心情。


此刻的张佳乐只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秋衣秋裤,赤脚踩着凉拖就往厕所的方向冲去,也许是那身秋衣秋裤紧身有弹性,近了看还能瞧见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打寒颤。


冷。


太他妈的冷了。


冷到他的尿意都时断时续,水柱也时粗时细。


 


好容易才咬紧牙关解决了生理问题,红秋衣立刻转身就往宿舍跑,速度快得眼看就要起飞。


然而悲剧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一阵出其不意的北风悄悄溜进了他的窗,狂妄地,带着他的木门,旋转,摇摆,在张佳乐临近的瞬间,以一个封闭的姿态将他困在了原地,开始悲伤而又漫长的等待。


简单得来说,没带钥匙的张佳乐被锁在门外了。


 


人生最痛苦的时刻,不是解决不了的尿意,而是我已经健步如飞地奔向你,你却拒我至如此冷酷无情。


屹立在寒风中的张佳乐对着那扇将自己拒之于外的木门发了好大一会儿的呆,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又打了个哆嗦。


仅穿了一身秋衣秋裤的张佳乐紧紧地抱住了自个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冷得更加绝望了。


绝望中他忍不住的,就对霸图俱乐部的老板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埋怨:你说住的好好的二人间,队友之间彼此照应相亲相爱,何必突然要改了配置变成个体户呢?害得他连嚎一嗓子喊老林的招都使不出了。


绝望中他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委屈,自己不远万里从四季如春的百花飞到了这地方来,被虐成狗不说还要被冻成狗,还有没有一点人权啦?


 


想着,他应景地落下两滴泪——当然,主要是冻出来的。在没得办法的情况下,他跑去敲了张新杰房间的门。


其实一开始让他去敲门,张佳乐是拒绝的。


三更半夜,他和张新杰十次会面里,有九次都是后者来查房,还有一次是在男厕所。


要只这样那也就罢了,可不仅如此,他和张新杰十次会面,十次韩文清都在旁边,九次对方会说“立刻关机上床睡觉”,还有一次是,“好巧。”


……巧你个头啊!多大人了啊你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上厕所都约一起啊!


当然,张佳乐也就是想想,真男人从不轻易托盘心底话——他这样对着自己说了无数遍,才勉强打消了脱口而出一串槽的冲动。


虽然,还是憋得很难受——那个有口难言的瞬间,张佳乐觉着自己的人生,很憋屈。


 


但纵使憋屈,还是得硬着头皮面对张副队,原因特简单:张新杰是掌控了全队所有房间备份钥匙的男人,此刻,张佳乐愿意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隔阂与误解,将张副队和温暖的被窝连上等于号。


 


然后他就在张新杰房间门口敲了五分钟,充满恒心和毅力,只是无人应答。


张佳乐在残酷现实面前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


张新杰?你是睡死过去了吗?你今天难道不查房了吗?你不查房都不提前说一声,你考虑过张佳乐的感受了吗?你能体会张佳乐每晚在房间里哆哆嗦嗦惶惶不可终日就怕没有一点点防备你就这样出现吗?


而你今天居然不出现了?


“妈的,”张佳乐暗暗骂了一句,内心深处委屈无比,“要不是一想到他夜半推门我就哆嗦,也不会哆嗦出这泡尿。”


张新杰今天的反常,让张佳乐觉得很难过。他觉得自己白白坐立难安了一个晚上——就为了防止张新杰突然出现,他连小黄片都不敢打开看,生怕被撞破场面太尴尬。


 


难过了一阵子,张佳乐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对啊,我怎么会因为这破事纠结呢?我该想的是……如果张新杰已经睡了的话,如果他已经睡了的话,那我怎么拿备份钥匙啊?


 


人生最痛苦的时刻,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向你,却败给了你雷打不动的作息。


绝望中,张佳乐还不忘臭屁地想,这句话说得真好,我可真真像个诗人。心里也顿时美了起来,这一美,又让他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张佳乐啪嗒啪嗒踩着那双拖鞋,走到了另一间宿舍门前。


 


这宿舍光门的修饰就和张新杰那间的精简禁欲泛完全不同,门上贴了一只大老虎,还是张大嘴巴露出一口獠牙的那种,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盯着你,就跟这房间的主人一模一样。


张佳乐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韩文清,“人家都在门上贴关二爷,你为啥就贴个大老虎?”


对方的回答很朴实:“辟邪。”


“那你为啥不放个自己的大头贴。”张佳乐小声嘟囔。这种话他铁定是不敢大声说的,不过小小声发发牢骚那就无所谓了,反正韩文清耳朵不好使——当时天真的他是这样想的。


“张佳乐前辈,像你刚刚的那种话,在霸图是不应该出现的,”然后他就听见了张新杰清冷的声音,“会破坏队伍和谐。”


后来他就被罚扫了一个礼拜的训练室。


“张新杰你可真残忍,你霸图队长都是暴君!”训练室里,提溜着根扫帚的张佳乐不服气地暗暗在心底扎小人。


接着就从门口传来了韩文清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


再后来他就被罚扫了一个月的训练室。


 


细细数来,张佳乐在霸图的悲惨境遇简直可以改编成一部男默女泪的空间神话。


站在韩文清的宿舍门口,张佳乐有点悲情地想:如果连老韩都不开门,那估计这个神话就要彻底BE了——主人公冻死十一月夜,结局真惨。


他就这样胡乱想着的时候,面前的门打开了,一股强大并含着怨念的气场铺面压来,韩文清面色发黑,正深恶痛绝地看着自己。


 


“嗨!老韩,哈哈!”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对方一脸的不耐烦,话音刚落就要关门落栓。


“别别别别!”张佳乐眼疾手快,“我说我说……其实我是出来上厕所的。”


“自己去,不约。”


妈的谁要跟你约!你以为我是张新杰!张佳乐在心底翻了他一个白眼,却虚伪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不是,我上过了。我就是……”


“嗯?”


“出门没带钥匙把自己锁外头了。”为了博取同情,他特地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心碎模样,眨着迷蒙的双眼看着自家队长。“队长,你懂我现在的处境吧,我……”


他话音未落,就被韩文清果决有力地打断,“我不可能带你一起睡。”


“靠,谁要你带我睡了!”张佳乐暴跳,“我来是找你帮忙联系下张新杰,我刚才……”


“他更不可能带你一起睡。”韩文清拒绝地更果断了。


“靠!”张佳乐暴怒,“你能不能不要妄想!听我把话说完!”


“那你说。”


“我找他就想要一下我房间的备份钥匙,敲门他听不见,我就来找你借电话震他一下,拿到钥匙我就走。”一分钟都不多留。


“哦,是这样。”韩文清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又道:“那也不行。”


“为什么!?”张佳乐瞪大了眼睛,觉得韩文清这飞醋吃得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韩文清垂眸思考了一下,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因为我出门也没带钥匙。”另一个声音从韩文清的房间里传来,张佳乐扭头看过去,就见此刻他最盼望的人——穿着棉质睡衣的张新杰赤着脚出现在自个的视野中,并带给了自个儿最绝望的信息:“很抱歉,备份钥匙都在宿舍里了,我现在也拿不到。”


 


张佳乐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如同放炮一般,轰轰轰地响个不停。


他想:原来张新杰也在这。自己打扰了老韩的好事,难怪对方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


他又想:原来张新杰也有出门不带钥匙的时候,亏他还原以为张新杰从不犯错。


他再想:可是张新杰不带钥匙,人家有老韩收啊,那自己呢?张新杰在老韩被窝里舒舒服服躺着的时候,自己却在外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冷得直跺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张佳乐的表情由呆若木鸡,到麻木不仁,再到最后他诡异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破罐子破摔道:“老子不管,你们不给我把宿舍门弄开,我就赖在你们房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睡!”


“张佳乐,你这是恶意碰瓷。”韩队长眉头紧锁。


“张佳乐前辈,这里不是‘你们的’房间,请你注意言辞。”张副队耐心纠正。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张佳乐一屁股坐在地上,爱咋咋地。


 


“好吧,”在两边僵直中,还是张新杰最先提出了解决方案,“你要留下,也行。”


“咦?”


“不过要说好,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和韩队睡床。”


“什么意思?”


“你睡地板。”


……张新杰你这个狼心狗肺冷酷无情的坏人!张佳乐眼角悲愤含泪。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要不要听?”


 


……


十分钟后,顶着两只黑眼圈的林敬言来到韩文清的房间提人。


“辛苦你了,林前辈。”张新杰诚挚地表示感谢。


林敬言白了面前的正副队长一眼,内心腹诽:看起来这么道貌岸然,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连打了十个电话把自己叫醒,还威逼利诱把张佳乐解决掉。


“老林!”一见到过去的室友,亲切感油然而生,再想到自个在韩张二人面前受到的委屈,张佳乐即刻扑了过去,给林敬言来了个熊抱。


“乖啊,”林敬言像安抚小狗一样摸了摸张佳乐的头毛,“咱们回去再说。”让张佳乐情不自禁感慨:虽然韩文清和张新杰二人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不过好在,他还有老好人老林啊。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钻进了被窝,林敬言勤劳能干,才晒的被子,热乎乎暖融融的。


“喝点热水再睡,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驱驱寒气。”体贴的林大大端着杯子走过来拍拍正在装死的张佳乐。


张佳乐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真好!”


林敬言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面前小孩儿似的家伙,刚准备说点儿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是,乐乐在我这儿呢。”


“好。”


然后他把电话递给了张佳乐,朝着对方懵懂的眼神,指了指手机,“孙哲平。”


 


于是张佳乐欢天喜地地去煲电话粥了,丝毫没有半点拿着别人手机的自觉。


“喂,大孙!”


“是,我出门没带钥匙,把自己锁外头了。”他一副沉痛的表情。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后来呢。”


“你不知道这地方供暖前可真是太冷了!”


“我知道。”孙哲平低声安慰。


“那倒是,你家也在北边。”张佳乐点点头,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找我怎么会打老林的电话?”


“打了你手机半个小时,没人接,我就猜你估计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打给老韩他说你在这儿,就打过来了。”


“嘿嘿嘿嘿。”一想到老韩和张新杰的好事又被孙哲平一个电话搅和了,张佳乐直乐。


听到有人安慰,张佳乐心里最后的那点儿不爽也烟消云散了。两人又扯了几句皮,这才挂了电话。


 


折腾了一晚上,人也困倦,林敬言熄灯不久,张佳乐就迷迷糊糊进入不省人事的状态了。再一觉醒来,这些“最痛苦的时刻”都将成为过去,是做一场美梦就能忘记的有趣回忆。


 


张佳乐的人生,有许许多多最痛苦的时刻,不过好在,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无关痛痒。


也许这就是最幸运的事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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